梦想冲出了赛道

真 开车，血()腥 形容预警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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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丧背儿你车开慢点会死啊！现在又没人追你！”

上次被江子算追的时候我就见识过刘丧开车了，贼凶，硬是把破金杯开出了装甲车的气势。我以为那就是极限了，没想到刘丧开小货车已经不是凶来形容的了，就是丧心病狂。自从上了高速他就没踩过刹车，有强行加塞的就一路喇叭轰过去，虽然开得算稳没有把人甩到车门上，但还是让我和胖子看得惊心动魄。

刘丧停车也很有意思，也是不踩刹车，至少我没感觉到。老远老远就松了油门让车自己跑，慢慢慢慢溜停下来，等到了地方速度也就几乎在爬了，这时才感觉到一点点惯性，车稳稳停下。胖子第一个从车上跳下去，扶着车门缓了缓心脏开始叭叭。我这一路盯着路况也有点累，现在安全停车终于长出一口气放松下来瘫在座位上。小哥从后面走出来的时候看我紧张的样子顿了一下，没头没尾丢下一句：“放心，货车风格。”就下车了。

这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，头一次听说货车还有什么专门的开车风格，当即一个挺身下车，想让小哥再讲讲。小哥一眼正指挥伙计搬东西的刘丧一眼，说：“刘丧以前应该拉过管儿。”

当过货车司机的都听过一句老话——穷死不拉卷儿，饿死不拉管儿。卷儿是指像卫生纸一样被金属丝捆起来的金属板；管儿是指地下的管道管子，直径快两米的那种，都是重达千百斤的大家伙。这俩不是基建必须材料吗？

我突然想到了什么，打了个冷战。老话是有道理的，拉普通货可能没什么风险，拉这两个稍出意外非死即残。卷儿如果金属板没有固定好，或是捆绑的金属丝裂开，整卷板子直接展开前压向驾驶室。那重量直接把驾驶室拍平都是轻的，如果拍下去，真的要抠才能把尸（）体从压扁的驾驶室和发动机缝隙里抠出来了。管儿则是一旦刹车猛了点，后面几百斤钢管顺着惯性往前滑，固定都拦不住，能从驾驶室扎进去车头扎出来。卸管子的时候如果滑出去一根，那就是人（）肉擀面杖，从头到脚能撵成张三四米的人（）肉饼，下半身的组织挤到上半身去，再从胸（）腔挤压爆开。刘丧以前干过这个？

“刘丧啊，”晚饭后我小心翼翼问他，“你以前干过货运？”

“对啊。”刘丧正窝在沙发上看他的地图小本子。

“……拉过管儿？”

“是。”他把手里本子合上看我，“问这干嘛？”

豁，他年纪轻轻，头脑机灵耳朵还好，是有拿手绝活的稀缺人才。我原以为刘丧虽然童年悲惨了些，初见怎么也算是意气风发，一个人过的应该不错——当年到底是哪个堂口想不开的人才把他分过去开货运？刘丧今年二十二，这两年他在道上名声才渐渐起来，那应该是更之前的事……

想到这我差点一口气哽过去，让不到二十岁的小天才开货运？好在现在看刘丧全须全尾地站在这，不然我真想穿回几年前称霸甘肃堂口，一家一家搜看哪家虐待小孩。

刘丧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，安慰着说了句：“我没事，不然你也看不到我。”

“是这样吗。”

小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门口听我们说话，刘丧一对上他的目光语气顿时弱了几分：“我耳朵好，听到后面摩擦声就跳车了。”

“……就是时间太紧，另一个人没跑出来。”

我默然，长途货车一般两个驾驶员，即使如此精神也都是极度疲惫的，刘丧能及时察觉到并提醒也不一定来得及，意外都是一瞬间的事。

胖子也过来了，显然他并没有错过我们的对话：“这不怪你。”他直接一只手揽过刘丧的头埋在了肚子上，“能活着就很了不起了。”

从我的角度看，刘丧的肩抽动了一下，头往胖子臂弯又埋了埋。如果他幸运逃过一劫，那回身一瞬看到的就是——

不会再让他遇到那种事了。

我想，那一瞬间，我们铁三角心思是相通的。